2010年1月16日 星期六

再探漢巴文獻的〈比丘尼相應〉---馬德偉教授〈《別譯雜阿含經》的比丘尼相應〉一文的回應

P1010333

以下引自《正觀雜誌》51期,5-35頁,2009年12月出版。

再探漢巴文獻的〈比丘尼相應〉

---馬德偉教授〈《別譯雜阿含經》的比丘尼相應〉一文的回應

蘇錦坤

摘要

馬德偉教授(Marcus Bingenheimer)〈《別譯雜阿含經》的比丘尼相應〉一文在2008年的《佛學研究評論》(Buddhist Studies Review)刊出,文中建議了許多意義深刻的結論。

本文嘗試介紹馬教授的論文並且作一適當的回應,首先簡介文中的重要結論,接著引述「吐魯番殘卷」的「攝頌殘片」,此一組殘片不僅呼應漢巴文獻的〈比丘尼相應〉,也支持《別譯雜阿含經》第二首攝頌並非毫無根據。再其次,利用漢譯文獻對比丘尼資料作補充,最後,就幾個翻譯的細節,提出個人的想法,並以此向馬德偉教授請教。

關鍵詞:1.別譯雜阿含經 2.比丘尼相應 3.馬德偉 (Marcus Bingenheimer) 4.吐魯番殘卷 Turfan fragments 5.攝頌

目次

一、 前言

二、 關於〈比丘尼相應〉漢巴對應經典的結論

三、 「吐魯番殘卷」的《雜阿含經》梵文攝頌

四、 漢譯文獻的補充資料

五、 《別譯雜阿含經》部分英譯用語的商榷

六、 結語

七、 謝辭

一、前言

馬德偉教授(Marcus Bingenheimer)〈《別譯雜阿含經》的比丘尼相應〉(The Bhikuī Sayukta in the Shorter Chinese Sayukta Āgama)[1]一文在2008年的《佛學研究評論》(Buddhist Studies Review)刊出,這是他《別譯雜阿含經》研究專題的系列論文的第三篇。 [2] 這三篇論文是學術界第一次將《別譯雜阿含經》譯為英文的嘗試,此文的關注範圍為〈比丘尼相應〉,主要是依據漢譯的《雜阿含經》、《別譯雜阿含經》、《增一阿含經》與巴利文獻的《相應部尼柯耶》、《增支部尼柯耶》、《小部尼柯耶》《經集》與《小部尼柯耶》《長老尼偈》之中和比丘尼有關的經文,作出一些有趣而且重要的結論,引文中也兼及現存的「吐魯番殘卷(Turfan Collection)」,這些結論與引文對筆者所關注的《別譯雜阿含經》研究有諸多啟發,在此,筆者也就一些其他的相關資料來作進一步的討論。

關於〈比丘尼相應〉漢巴對應經典的結論

馬德偉教授在文中指出幾項十分獨特的結論。例如,他認為與其說〈比丘尼相應〉對應〈比丘相應〉,倒不如說〈比丘尼相應〉與〈魔相應〉的結構相當,這兩篇〈相應〉都是與魔對話,只是〈魔相應〉中,與魔對話的是世尊,魔企圖妨礙世尊;而〈比丘尼相應〉中,與魔對話的是世尊的比丘尼弟子,魔企圖以世間欲貪誘惑比丘尼。[3] 又如,文中認為《雜阿含經》對人名多採「音譯 transliterate」,而相對來說,《別譯雜阿含經》採用「意譯 translate」比較多。[4]

在文中,馬德偉教授表列了《相應部尼柯耶》〈比丘尼相應〉的十部經與《雜阿含經》、《別譯雜阿含經》各自對應經號(如<表一>)。[5]

<表一> 漢、巴對應經典各部經的比丘尼名稱

BZA(別譯雜阿含經)

ZA(雜阿含經)

SN (相應部尼柯耶,比丘尼相應)

214 曠野

1198阿臈毘

5.1 Āḷavikā

215 蘇摩

1199 蘇摩

5.2 Somā

216 翅舍憍曇彌

1200 吉離舍瞿曇彌

5.3 Kisāgotamī

217 蓮華色

1201 優鉢羅色

5.5 Uppalavaṇṇā

218 石室

1202 尸羅(=Selā)

5.10 Vajirā

219 鼻(口*梨)

1203 毘羅(=Vīrā)

5.9 Selā

220 毘闍耶

1204毘闍耶

5.4 Vijayā

221 折羅

1205 遮羅

5.6 Cālā

222 優波折羅

1206優波遮羅

5.7 Upacālā

223 動頭

1207 尸利沙遮羅

5.8 Sīsupacālā

文中也提到其他重要的結論,例如:

1. 《相應部 5.10 經》的比丘尼Vajirā應該是訛誤,正確應該為Vīr(y)ā,與《相應部 10.11 經》的比丘尼Cīrā (Vīrā)為同一人。[6]

以經文的內容來看,《相應部 5.10經 》的對應經典是《別譯雜阿含218經》與《雜阿含1202經》,這樣的結論應該是無人質疑的。

從<表二>作考量,漢譯的《別譯雜阿含經》與《雜阿含經》都認為《別譯雜阿含219經》與《別譯雜阿含326經》的經文指的是同一比丘尼,有可能不僅巴利經文中的Vajirā應該是Vīrā,而且在背誦經文中的比丘尼時,上下兩經的主角前後顛倒了。也就是說《相應部 5.9經》經文中的比丘尼應該是Vajirā 或 Vīrā ,《相應部 5.10經》的比丘尼應該是Selā。

<表二> 比丘尼Vajirā與Selā

BZA(別譯雜阿含經)

ZA(雜阿含經)

SN (相應部尼柯耶,比丘尼相應)

218 石室

1202 尸羅(=Selā)

5.10 Vajirā

219 鼻(口*梨)

1203 毘羅(=Vīrā)

5.9 Selā

326毘[口*梨]

1328毘羅

10.11 Vīrā

是否有可能是北傳的兩部漢譯《雜阿含經》把人名誤置了,而巴利經文是正確的?馬德偉教授列舉了三項理由支持漢譯是正確的。[7] 此三項理由為:一、〈比丘尼相應〉的經文次序,《雜阿含經》、《別譯雜阿含經》、「吐魯番殘卷」的「攝頌殘片」三者相同,而與巴利文獻不同。二、巴利文獻中的比丘尼偈頌並未完全與《長老尼偈》相同。三、因為巴利註釋書都未提到Vajirā 或 Vīrā的名稱。因為巴利文獻有不一致的狀況,筆者也贊成此項判定。

2. 接受Rhys Davids (1917, 275)的看法,認為《相應部尼柯耶,SN 10.11 》經中應該是Vīrā,而不是Cīrā。[8]

3. 《長老尼偈》的註釋書提到石室比丘尼 Selā 是Aḷavikā 國王的女兒,有可能比丘尼 Selā 與比丘尼Aḷavikā與同一人。[9]

4. 《別譯雜阿含325經》提到「九十六種道」[10] ,顯示《別譯雜阿含經》已經呈現阿毘達磨式的影響。[11]

、「吐魯番殘卷」的《雜阿含經》梵文攝頌

〈《別譯雜阿含經》的比丘尼相應〉文中,提及Waldschmidt 認為編號Cat.-No.1399 以婆羅迷文(Brāhmī)書寫的「吐魯番殘卷」為《雜阿含經》或《別譯雜阿含經》的攝頌[12]。Waldschmidt的判讀是,Ob組第三號殘片含有三部經名:「ṣpitāgra」應該是「(supu)ṣpitāgra」與巴利經文「supupphita-sālarukkha-mūle」(在開滿花的梭羅樹下,SN 5.5,比丘尼Uppalavaṇṇā)相當,「satva」與巴利經文的「satto」(眾生,SN 5.10,比丘尼 Vajirā)相當,「biṃ」與巴利經文「ken-idaṃ pakataṃ bimbaṃ」(這個人偶為誰所創造,SN 5.9,比丘尼 Selā)相當,他並且指出這三個「殘卷」上的字,和《雜阿含1201經》、《雜阿含1202經》、《雜阿含1203經》的內容呼應。

其實,與這三部經對應的《別譯雜阿含經》保留了攝頌:「華蓮(217)、石室(218)及毘羅(219)」[13] ,看來與此梵文攝頌並無關聯。但是,【宋】、【元】、【明】、【聖】、【龍藏】與【趙城金藏】版的《別譯雜阿含經》在此還保留了第二首攝頌[14],前四經為「無趣仙人(215),汝今喪子(216),華敷於上(217),眾生誰造(218)」,後兩句剛好與此梵文攝頌的「(supu)ṣpitāgra」與「satva」呼應,兩首攝頌都是以經文為攝頌的詞句,與巴利攝頌和《別譯雜阿含經》的原攝頌在此以人名為主,有顯著的不同。(請參考<表三>)。

Ob組第四號殘片含有另三部經名:vijayā (SN 5.4,比丘尼vijayā),cālā (SN 5.6,比丘尼cālā),與u[pa]cā(SN 5.7,比丘尼upacālā),Waldschmidt 解讀為與《雜阿含1204經》、《雜阿含1205經》、《雜阿含1206經》相當。

在《別譯雜阿含經》對應的攝頌,此三部經典分別是「毘闍(220)、折羅(221)、憂波折羅(222)」[15] ,第二首攝頌的後三經為「汝上壯年(220)、欲生何處(221)、何處受身(222)」。顯然,此殘片上攝頌的三部經,又從摘取經文內容的方式,改為與《別譯雜阿含經》第一首攝頌和巴利攝頌以人名為主的形式,而與《別譯雜阿含經》的第二首攝頌不同。

<表三>各經對應的攝頌字詞

BZA 經號

BZA(攝頌一)

BZA(攝頌二)

梵文攝頌及(對應的《相應部尼柯耶》經號)

BZA 經文及(ZA經文)

214

曠野

------

 

曠野(阿臈毘)

215

素彌

無趣仙人

 

仙聖…難階及(仙人住處…難得)

216

蘇瞿曇

汝今喪子

 

汝今…喪子(汝何喪其子)

217

華蓮

華敷於上

(supu)spitāra (SN 5.5)

如華善開敷(妙華堅固樹)

218

石室

眾生誰造

satva (SN 5.10)

眾生是誰造(眾生云何生)

219

毘羅

------

biṃ(ba) (SN 5.9)

誰造於色像(云何作此形)

220

毘闍

汝尚壯年

vijayā (SN 5.4)

汝今極盛壯(汝今年幼少)

221

折羅

欲生何處

cālā (SN 5.6)

生必受五欲(生服受五欲)

222

優波折羅

何處受身

Upacālā (SN 5.7)

欲何處受身(化樂他自在,發願得往生)

223

動頭

------

sarvatra …jānāti me śī[rṣ] (經文,不是攝頌)

能伏諸魔怨,不為彼所伏

224

(缺)

 

相當的經文殘片(SN 8.11 gaggarā)

----

Waldschmidt 認為Ob組第一號殘片「d[o] sarvatra」與第二號殘片「jānāti me śī[rṣ]」,為呼應巴利經文「sabbābhibhū 上māranudo sabbattham aparājito」與「atha kho māro pāpimā jānāti maṃ sīsupacālā bhikkhunī ti dukkhī dummano tatth-evantaradhāyīti」,而相當於《雜阿含1207經》「能伏諸魔怨,不為彼所伏」(T2, p. 329, a13)和「時魔波旬作是念:『尸利沙遮羅比丘尼已知我心。』內懷憂慼,即沒不現」[16] 。Waldschmidt 的推論是這兩片殘片為相當於《雜阿含1207經》的經文,顯然第二號殘片是經文結束時的定型句(漢地慣稱為「流通分」),接下來就是攝頌,也就是第三號、第四號殘片。Waldschmidt 認為梵文殘卷的這一經與漢譯《雜阿含經》相同,是把《雜阿含1207經》作為〈比丘尼相應〉的最後一經,接下來的Ob組第五號殘片和R組第一到五號殘片則是相當於《雜阿含1208經》與《別譯雜阿含224經》的經文。

因此,Waldschmidt 的結論是,這些梵文斷片顯示了八部經,次序與現存的《雜阿含經》、《別譯雜阿含經》相同,也就是這八部經,在《雜阿含經》是《雜阿含1207經》(經文)、《雜阿含1201-1206經》(攝頌)、《雜阿含1208經》(經文)。在《別譯雜阿含經》是《別譯雜阿含223經》(經文)、《別譯雜阿含217-222經》(攝頌)、《別譯雜阿含224經》(經文)。

綜合Waldschmidt 的論點、巴利〈比丘尼相應〉攝頌與兩首《別譯雜阿含經》攝頌,可以認定上述「吐魯番殘卷」的此處斷片含有兩部經文的片段與含攝六部經的攝頌。原來的梵文本在還沒殘破之前,我們無法判斷在相當於《雜阿含1207經》經文結束的「定型句」與攝頌「(supu)ṣpitāgra」之間,是否有其他攝頌字句,如依現存《別譯雜阿含經》兩首攝頌來看,如第一首攝頌尚有「曠野(214)素彌(215)蘇瞿曇(216)」[17] ,第二首攝頌尚有「無趣仙人(215)、汝今喪子(216)」,很有可能梵文攝頌在這中間還有一些字詞遺失。

此一梵文攝頌究竟是《別譯雜阿含經》的攝頌呢?還是《雜阿含經》的攝頌呢?由於兩部經之間,經文次序與比丘尼名稱沒有差異,而且現存《雜阿含經》這一段落的經文並未留下攝頌,因此無從判斷;也就是說,兩種狀況都有可能。在攝頌方面,此一梵文攝頌的前四經與《別譯雜阿含經》第二首攝頌相同,是以經文內容作為攝頌詞句,後三經則與第一首攝頌、巴利〈比丘尼相應〉攝頌相同,而是以比丘尼名稱作為攝頌。如此一來,我們總共有梵文攝頌、巴利攝頌、《別譯雜阿含經》兩首攝頌等四首不同的攝頌,而證明了登錄於《別譯雜阿含經》的第二首攝頌自有其根源,不是向壁虛構的。

就《別譯雜阿含經》的攝頌而言,同一部經有兩首不同的攝頌對應同一區段的經文,這是絕無僅有的現象,就攝頌的功能而言,也無此必要。筆者認為,這可能是因《別譯雜阿含經》的翻譯出自闇誦,或是出自兩處的翻譯以「合集」的形式編纂在一起,才會出現兩首攝頌並存的現象。[18]

由現存梵文攝頌、巴利攝頌、《別譯雜阿含經》兩首攝頌等四首不同攝頌來判斷,可以合理地推論「攝頌」為晚起的文句。如果梵文攝頌與漢譯兩首攝頌隸屬同一部派的話,就等於是說,同一部派的《雜阿含經》的攝頌也會出現不同的攝頌,甚至多達三種不同的攝頌。

如果因為三首攝頌詞句有差異,而推論它們為隸屬三個不同部派傳承的《雜阿含經》,這就意涵在漢地曾試圖翻譯三個不同部派的《雜阿含經》,分別由《雜阿含經》、《別譯雜阿含經》、《別譯雜阿含經》的第二首偈頌所代表。如果單卷本《雜阿含經》不是出於選譯,而仍然是忠實地翻譯自某一部派的傳誦,這已經是第四本;連同「吐魯番殘卷」的「攝頌殘片」所代表的版本,這就是第五本了。實在難以想像為何四阿含中,唯獨《雜阿含經》有特別多的版本傳到漢地(或者漢地附近)來。

總之,同一部派的《雜阿含經》是否只會有單一的一種攝頌,不同的攝頌詞句是否就代表不同的部派傳承,這些推論仍然有待更多的文獻證據來作進一步的檢驗。

漢譯文獻的補充資料

在此,回顧馬德偉教授文中的部分敘述,並且附加一些來自漢譯文獻的補充資料。

1. 關於《相應部 5.4 經》的比丘尼毘闍耶Vijayā :在《相應部》註釋書裡沒有關於比丘尼毘闍耶的補充敘述,僅有的從《長老尼偈》註釋書的敘述,也只提到她與差摩比丘尼有關。[19]

比丘尼毘闍耶在《別譯雜阿含220經》、《雜阿含1204經》、《相應部5.4經 》、「吐魯番殘卷」的攝頌殘片都是「毘闍耶Vijayā」,應無疑慮,唯一的問題是巴利文獻對此比丘尼留下的紀錄不多,僅有《長老尼偈註》留下簡短的一處紀錄。

漢譯文獻或許可以提供一些參考。《增壹阿含5.1經》有提到「得四辯才,不懷怯弱,所謂最勝比丘尼是」,在此將《增壹阿含5.1經》與《增壹阿含52.1經》經文依前後次序排列,[20] 如<表四>。依據經文的內容來看,《增壹阿含5.1經》的「最勝比丘尼」很有可能就是《增壹阿含52.1經》的「闍耶比丘尼」。馬德偉教授也提醒筆者,《佛說大愛道般泥洹經》提到的第六位比丘尼「卑耶」,很可能是他文章中主張的Vīr(y)ā 的譯音,而不是「毘闍耶 Vijayā」的譯音,此項文證也呼應了他的論點。

<表四>《增壹阿含5.1經》、《增壹阿含52.1經》與《佛說大愛道般泥洹經》的比丘尼(比丘尼名號前面的阿拉伯數字,代表此位比丘尼在該經中出現的次序)

《增壹阿含5.1經》敘述的次序

《增壹阿含52.1經》的次序

《佛說大愛道般泥洹經》的次序

1.大愛道瞿曇彌

1.大愛道(品名)

大愛道(經名)

2.讖摩

2.差摩

4. 讖彌Khemā

3.優鉢華色

3.優鉢色

5. 優波羅洹Uppalavaṇṇā

4.機梨舍瞿曇彌

4.基利施

7. 俱曇彌Kisā Gotamī

5.奢拘梨

5.舍仇梨

 

6.奢摩

6.奢摩

2. 須摩Somā

7.波頭蘭闍那

7.鉢陀闌柘

 

8.波羅遮那

8.婆羅柘羅

 

9.迦旃延

9.迦旃延

 

10.最勝

10.闍耶

 
   

1. 諄那cuna

   

3. 訶離惟Āḷavikā

   

6. 卑耶 (毘闍耶 Vijayā?Vīr(y)ā?)

依據《翻梵語》,「毘闍耶」意為「最勝」或「無勝」[21] ,《佛本行集經》則附註「毘闍耶(隋言難勝)」,[22] 如此,很有可能《增壹阿含52.1經》的「闍耶比丘尼」應該是「毘闍耶比丘尼」。

2. 關於菩提比丘對Āḷavikā比丘尼的描述:

此文中提到有此一說,Āḷavikā比丘尼與Selā比丘尼是同一個人,馬德偉教授並未明顯表達他贊成或反對此意見。[23] 這樣的說法主要是引自菩提比丘在《相應部尼柯耶》的註解。[24] 此一註解提到《相應部尼柯耶》的519 偈與 521偈與《長老尼偈》的57 偈與 58偈相同,而歸屬於Selā比丘尼的篇章。同時,《長老尼偈》的註釋書描述Selā比丘尼因為是Āḷavikā國王的女兒,所以也稱作Āḷavikā比丘尼。

但是,如同<表一>所顯示,《別譯雜阿含經》、《雜阿含經》與《相應部尼柯耶》都分別在不是緊鄰的兩部經列了Āḷavikā比丘尼與Selā比丘尼,顯然同樣是巴利文獻的《相應部尼柯耶》並未把這兩人當作同一人,是否要接受《長老尼偈》註釋書的說法,而忽視其他三部文獻,從以經解經、以經證經的觀點來看,這是頗值得三思的。也就是說,筆者的解讀是認為三部經文都當作兩位不同的比丘尼,不應該接受晚出的註釋書的說法而把她當成同一個人。此處,馬德偉教授是傾向於接受兩者是同一人的說法。

雖然《鼻奈耶》提到了「阿羅鞞比丘尼」[25] ,很有可能是Āḷavikā比丘尼的不同譯音,但是對判別Āḷavikā比丘尼的身分並沒有提供太多幫助。

巴利文獻對於世尊當代的比丘尼弟子缺乏完備的紀錄,甚至發生張冠李戴、疏漏錯謬的狀況,馬德偉教授在文中評論道:「我們必須記住,如果我們對第一代的比丘尼所知甚少,我們對其後的比丘尼知道得更少。雖然〈比丘尼相應〉敘述的比丘尼只是一些制式的問答;但是,除了部分例外,在此之後的比丘尼就完全被佛教紀錄的保存者忽略了。」[26]

這樣的敘述也適用於漢譯文獻所翻譯的經典傳統。我們可以看見〈比丘尼相應〉的十位比丘尼,在筆者判讀之下,僅有Somā(素摩)、Kisāgotamī(機梨舍瞿曇彌)、Uppalavaṇṇā(優鉢華色)、vijayā(最勝)等四位出現在《增一阿含經》〈比丘尼品〉的51位比丘尼之中[27] ,而在《雜阿含276經》,難陀所教授的比丘尼之中,列名其中的只有阿羅毘迦Āḷavikā、吉離舍瞿曇彌Kisāgotamī與優鉢羅色比丘尼Uppalavaṇṇā[28]

在<表四>所列的《增一阿含5.1經》、《增壹阿含52.1經》與《佛說大愛道般泥洹經》[29] 的比丘尼名稱,仍然見不到漢譯(相當於〈比丘尼相應〉)的十經之「尸羅(石室) Selā」、「毘羅 Vīrā」、「遮羅Cālā」、「優波遮羅Upacālā」、「尸利沙遮羅Sīsupacālā」。

即使是從北宋法賢翻譯的《佛說阿羅漢具德經》所列的比丘尼,十位比丘尼也僅有「蓮花色Uppalavaṇṇā」、「蘇摩Somā」、「訖哩舍Kisā Gotamī」三位列名其中。[30]

這些名德比丘尼的名字就此隨著時間洪流湮滅了。

《別譯雜阿含經》部分英譯用語的商榷

筆者身為譯人翻譯佛學論文,也曾參與斟酌某些晦澀難解的經文翻譯,有不少文句解讀受到無著比丘的啟發。筆者深知英漢、漢英、巴漢對翻之中,不少經典的譯者有時為了安置一字的譯詞,遲疑猶豫,費時良久。即使如此,筆者的譯文仍然發生不少謬誤,在此基於過去的譯業(kamma caused by my translation),提出三個 「譯題」向馬德偉教授請教。

1. 得眼林 Andhavana[31]:《別譯雜阿含214經》「將欲向彼得眼林中」[32] ,〈《別譯雜阿含經》的比丘尼相應〉文中譯為 ”and decided to enter the Andhavana forest [to meditate].”[33]

《雜阿含經》的〈比丘尼相應〉確實稱為「安陀林」[34] ,《翻譯名義集》解釋為:「安陀林,亦名晝暗林」[35] 。《中阿含9經》也提及:「佛遊王舍城,在竹林精舍…尊者滿慈子…至安陀林經行之處」[36]

玄奘《大唐西域記》則提到祇樹給孤獨園西北三四里為「得眼林」,並且敘述其得名的由來,所以此處「得眼林」是在舍衛城的一處地名,是專有名詞。[37]

Andha 也有「黑暗」、「盲眼」的意思,所以《雜阿含經》「安陀林」確實是指稱《別譯雜阿含214經》的「得眼林」。即使如此,筆者以為,此處還是應該給一個註解,解說此處的Andhavana 為譯自「得眼林」,而非《雜阿含經》的譯詞「安陀林」。

2. 住於天住:《別譯雜阿含216經》「住於天住」[38] ,文中譯為 ”abiding in [jhāna] meditation” [39]

文中此處的註解提及菩提比丘譯為「divāvihāra (for the day’s abiding)」(筆者試譯為「住於日間修行」),馬德偉教授則接受 Hirakawa 的論點,譯為「divyo vihāra (heavenly abiding)」表示為入「四禪」(This ‘heavenly abiding’ denotes the fourth jhāna. [Nakamura (1981, 981d)])。

此處巴利經文,相當於《別譯雜阿含216經》的「坐一樹下,住於天住」[40] ,對應的《雜阿含1200經》則譯為「入晝正受」[41]

從《雜阿含經》的譯語而言,我們以《雜阿含1082經》為例,經中提到一位比丘入晝正受時,起惡不善覺,依貪嗜心」[42] ,經文稍後世尊重述此事:「我今晨朝著衣持鉢,入舍衛城乞食。乞食還,至安陀林坐禪,入晝正受。有一比丘亦乞食還,至安陀林,坐一樹下,入晝正受,而彼比丘起不善覺,心依惡貪…」[43]。另一個例子如《雜阿含109經》「云何見色是我?得地一切入處正受」[44], 也可以見到「正受」的譯語並非表示「四禪」。

以《別譯雜阿含216經》的譯語而言,《別譯雜阿含經》共有八經有「天住」的譯文,分別為《別譯雜阿含37經》兩處[45] ,《別譯雜阿含93經》一處[46] ,《別譯雜阿含216經》兩處[47] ,《別譯雜阿含217經》兩處[48] ,《別譯雜阿含220經》兩處[49] ,《別譯雜阿含221經》兩處[50] ,《別譯雜阿含222經》兩處[51] ,《別譯雜阿含223經》兩處[52] ,請參考<表五>。依據<表五>,可以見到《別譯雜阿含37經》、《雜阿含1108經》與《別譯雜阿含217經》、《雜阿含1201經》兩對經文雖然都是典型的「住於天住」、「入晝正受」譯文,對應的巴利經文並未出現相當於 ”divāvihāra”的衍生字,而《別譯雜阿含93經》的漢譯與巴利經文,並未出現相當於「入晝正受」和 ”divāvihāra”的經文。

<表五> 《別譯雜阿含經》「住於天住」或「入於天住」的譯文

譯有「天住」的《別譯雜阿含》經號

對應的《雜阿含》經號

對應的《雜阿含》譯語

對應的巴利《相應部》經號

相當於「天住」的《相應部》經文

37

1108

入晝正受

11.3.5

無相當經文

93

1179

----

7.1.10

無相當經文

216

1200

入晝正受

5.3

divāvihāraya nisīdi

217

1201

入晝正受

5.5

aññatarasmiṃ supupphita-sālarukkha-mūle aṭṭhāsi

220

1204

入晝正受

5.4

divāvihāraṃ nisīdi

221

1205

入晝正受

5.6

divāvihāraṃ nisīdi

222

1206

入晝正受

5.7

divāvihāraṃ nisīdi

223

1207

入晝正受

5.8

divāvihāraṃ nisīdi

<表六> 《雜阿含經》〈比丘尼相應〉與「入晝正受」有關的譯文

《雜阿含》經號

《雜阿含》與「入晝正受」相當的譯文

對應的《別譯雜阿含》譯語

對應的巴利《相應部》經號

對應的《相應部》與「入晝正受」有關的經文

1198

5.1

1199

5.2

divāvihāraya

1200

入晝正受

住於天住

5.3

divāvihāraya nisīdi

1201

入晝正受

住於天住

5.5

aññatarasmiṃ supupphita-sālarukkha-mūle aṭṭhāsi

1202

入晝正受

向得眼林

5.10

divāvihāraya

1203

入晝正受

向得眼林

5.9

divāvihāraṃ nisīdi

1204

入晝正受

住於天住

5.4

divāvihāraṃ nisīdi

1205

入晝正受

入於天住

5.6

divāvihāraṃ nisīdi

1206

入晝正受

入於天住

5.7

divāvihāraṃ nisīdi

1207

入晝正受

入於天住

5.8

divāvihāraṃ nisīdi

從<表六>我們又可以讀到《相應部5.2經》經文為「divāvihāraya」,而對應的《別譯雜阿含215經》、《雜阿含1199經》並未出現「住於天住」、「入晝正受」譯文。因此,《別譯雜阿含》有「住於天住」(或「入於天住」)的譯文,巴利經文不見得就有相當的「divāvihāraya」;而巴利經文有相當的「divāvihāraya」,《別譯雜阿含》不見得就有「住於天住」(或「入於天住」)的譯文。

但是,這一差異也許是出自漢譯所依據文本與巴利經文的差異,而不是譯者未能成功地解讀經文。以《相應部 5.5經》(SN 5.5)的經文為例:「站在一棵開滿花的梭羅樹下aññatarasmiṃ supupphitasālarukkhamūle aṭṭhāsi」,對應的《雜阿含1201經》的經文為「坐一樹下,入晝正受」[53],《別譯雜阿含217經》的經文為「坐一樹下,端坐思惟,住於天住」[54] 。由於漢譯兩經接下來的偈頌譯為《雜阿含1201經》「妙華堅固樹,依止其樹下」、《別譯雜阿含217經》「娑羅樹下坐,如華善開敷」,可以知道譯者能夠正確解讀經文,沒有理由認為譯者將「站立」誤譯為「坐下」,而是經文的口誦傳承有別,因此造成的出入。

依<表六>而言,除了《別譯雜阿含217經》以外,《別譯雜阿含》「住於天住」(或「入於天住」)的譯文大致上有「divāvihāra」衍生字相當的巴利經文,將其譯為 “for the day’s abiding” 應該是合適的,只是不適合將其等同於表示為「入四禪的天住」(This ‘heavenly abiding’ denotes the fourth jhāna)。

其他漢譯經文也譯有「天住」,例如《雜阿含807經》「聖住.天住.梵住」[55] ,《大智度論》「三種住:天住、梵住、聖住」[56] ,《瑜伽師地論》「謂聖住、天住、梵住」[57] 。《別譯雜阿含》的譯文「天住」是否等同於他處譯文的「天住」,不在本文的討論範圍,在此暫不深究。

3. 眾生何所趣:《別譯雜阿含218經》「眾生何所趣」[58] ,文中譯為 ”from where do they arise” [59]

《別譯雜阿含17經》「往趣河邊」[60],「趣」有「趨」、「往」的意思,所以對應的《雜阿含1202經》譯為「去復至何所」[61] 。經文也有眾生去到「何趣」的意思,如《一切經音義》解釋「惡趣」:「此云惡趣,不名惡道。『道』是因義,由履而行。『趣』是果名,已到之處,故不名惡道也」[62] 又如《一切經音義》解釋「補特伽羅」(與眾生同義,但用字不同):「補特伽羅(梵語,此云『數取』,謂數數往來諸趣也)。」[63]

因此譯文「眾生從何處而起 ”from where do they arise」,與經文原意有差距。譯文在《別譯雜阿含219經》「色像何所趣」[64] 則譯為「whither will it go 它將去何方」。譯文應可採取後一「趣」字的詮釋。

結語

近三年來,陸續有關於《別譯雜阿含經》的論文發表,顯示出學術界對《別譯雜阿含經》的重視[65],這當中尤以馬德偉教授一系列四篇的《別譯雜阿含經》論文可以稱為透徹的分析、縝密的研究,這些論文不僅詳盡而熟練地運用漢文資料,指出一些為一般讀者所忽略的重要細節,也引用了西方學者基於漢巴文獻的學術成果,用來彰顯漢譯《別譯雜阿含經》的特色。馬德偉教授更是第一位以嚴謹的方式將《別譯雜阿含經》譯為英文,並且加上適量的註解,讓西方讀者與學者得以閱讀此部重要的漢譯經典。

本文除了簡介前文的重點以外,也利用較少被提出來討論的漢譯資料作了一些補充。例如,利用「吐魯番殘卷」的「攝頌殘片」,來提示《別譯雜阿含經》第二首攝頌的解讀,並且顯示此首攝頌確實是有其根據的。另外,也依據漢譯文獻提供〈比丘尼相應〉十位比丘尼的部分補充資料。

最後,筆者以譯人的身分向馬德偉教授就「譯事」請教與切磋,希望得到「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沈」的效果。

謝詞

筆者感謝馬德偉教授在百忙之中撥冗閱讀此篇初稿,不僅指正了初稿中的錯誤,也對本篇所提出的額外論證表示鼓勵之意。當然,篇中仍然有些誤謬,這些仍應由筆者自負文責。

筆者也感謝無著比丘提供Waldschmidt(1980)的論文與溫宗堃提供方一新、高列過(2003)的論文,讓筆者有更充足的參考資料來理解本文。

筆者也要向中華電子佛典協會(CBETA) 與福嚴精舍及印順文教基金會全體工作人員致謝,沒有 CBETA 提供的全面而高效率的電子資料與工具,本文勢必無法完成必要的資料核對,也無法讓本文的部分構想成型;而後者所提供的《印順法師佛學著作集》的光碟,讓筆者能夠更有效率地檢索與引用印順法師的著作。

本文執筆期間,筆者經常出入福嚴佛學院與法鼓佛教學院的圖書館,查閱各部《大藏經》以及期刊如《佛學研究評論》(Buddhist Studies Review),巴利文獻如 PTS 五部《尼柯耶》。感謝院方及常住慈悲,讓筆者能就近參考這些重要佛教文獻。

感謝擔任審稿的先進費心閱讀本文,並且在「住於天住」、「入晝正受」是否就等同於巴利經文的「divāvihāra 」之處,提出寶貴的建議,讓筆者有機會改正一些重大的訛誤。


[1] Bingenheimer (2008a),Bingenheimer 教授有個典雅的中文名字「馬德偉」,目前任職於法鼓山中華佛學研究所與法鼓佛教學院。

[2] 其他兩篇為Bingenheimer (2006),(2007)。目前另有Bingenheimer (2008a),(2008b)兩篇刊出。

[3] Bingenheimer (2008a),p. 5 line 15-p.6 line 15。Waldschmidt (1980),p. 144-145。

[4] Bingenheimer (2008a),p. 7 line 3-4。

[5] Bingenheimer (2008a),p. 7, 原表在本文列為<表一>。<表一>的BZA (Bieyi za ahan jing,別譯雜阿含經),也有稱之為SA2 的;而<表一>的ZA (Za ahan jing,雜阿含經),有些論文稱之為 SA (代表 Saṃyukta Āgama)。

[6] Bingenheimer (2008a),p. 11 line 21。原作者認為這只是一個暫時的答案:”Above I have offered tentative answers to some of these questions”。

[7] Bingenheimer (2008a),p. 9, line 26- p. 10, line 9。

[8] Bingenheimer (2008a),p. 9 line 2-9。

[9] Bingenheimer (2008a),p. 9, note 12.

[10] 《別譯雜阿含325經》(CBETA, T02, no. 100, p. 483, a21).

[11] Bingenheimer (2008a),p. 24, note 58.

[12] Bingenheimer (2008a),p. 10 line 10-11。Waldschmidt (1980),144頁,第 16行,僅稱此殘片與《雜阿含經》有關:”of some importance with regard to the relation of Central Asian Sūtra fragments to their corresponding texts in the Chin. Sayuktāgama(Tsa-a-han-ching).”

[13] 《別譯雜阿含經》(CBETA, T02, no. 100, p. 456, b23) 。

[14] 蘇錦坤(2008a),65-66頁 。

[15] 《別譯雜阿含經》(CBETA, T02, no. 100, p. 456, b22) 。

[16] 《雜阿含1207經》(CBETA, T02, no. 99, p. 329, a21-22)。

[17] 《別譯雜阿含經》(CBETA, T02, no. 100, p. 456, b21) 。

[18] 這僅是筆者大膽的臆測,仍然需要更多的文證來檢驗,請參考蘇錦坤(2008a),65-66頁 。

[19] Bingenheimer (2008a),p. 6, note 5: ”is said to have been with the elder Khema. (bhikkhuninti khemātheri sandhāya vadati)”。

[20] 《增壹阿含5.1經》「…大愛道瞿曇彌比丘尼是。…識摩比丘尼是。…優鉢華色比丘尼是。…機梨舍瞿曇彌比丘尼是。…奢拘梨比丘尼是。…所謂奢摩比丘尼是。…所謂波頭蘭闍那比丘尼是。…波羅遮那比丘尼是。…迦旃延比丘尼是。得四辯才,不懷怯弱,所謂最勝比丘尼是」(CBETA, T02, no. 125, p. 558, c21-p. 559, a7)。《增壹阿含52.1經》:「差摩比丘尼、優鉢色比丘尼、基利施比丘尼、舍仇梨比丘尼、奢摩比丘尼、鉢陀闌柘比丘尼、婆羅柘羅比丘尼、迦旃延比丘尼、闍耶比丘尼及五百比丘尼。」(CBETA, T02, no. 125, p. 821, c21-24)。

[21] 《翻梵語》(CBETA, T54, no. 2130, p. 1002, a23), (CBETA, T54, no. 2130, p. 987, a16)。

[22] 《佛本行集經》卷34〈37 轉妙法輪品〉:「毘闍耶(隋言難勝)。」(CBETA, T03, no. 190, p. 810, c12)。〈45 優波斯那品〉:「名毘闍耶(隋言難勝)。」(CBETA, T03, no. 190, p. 852, c24)。

[23] Bingenheimer (2008a),p. 9, note 12.

[24] Bhikkhu Bodhi (2000),p. 424, note 331.

[25] 《鼻奈耶》(CBETA, T24, no. 1464, p. 875, b1-c2)。

[26] Bingenheimer (2008a),p. 6, line 28-32。

[27] 蘇錦坤(待發表),〈《增壹阿含經》攝頌初探〉,〈附錄〉 。

[28] 《雜阿含 276經》(CBETA, T02, no. 99, p. 73, c11-15)。

[29] 《佛說大愛道般泥洹經》 (CBETA, T02, no. 144, p. 867, a27-28) 。

[30] 《佛說阿羅漢具德經》(CBETA, T02, no. 126, p. 833, c8-25) 。《大般涅槃經》卷36〈12 迦葉菩薩品〉(CBETA, T12, no. 374, p. 576, b15-c2)也提到佛陀當世傑出比丘尼的名號,也未完整地含括全部十人的名單。

[31] Bingenheimer (2008a),p. 12, line 1。

[32] 《別譯雜阿含214經》(CBETA, T02, no. 100, p. 453, c1-2)。

[33] Bingenheimer (2008a),p. 12, line 1。

[34] 《雜阿含1198經》(CBETA, T02, no. 99, p. 325, c20-21)。

[35] 《翻譯名義集》(CBETA, T54, no. 2131, p. 1102, a29) 。

[36] 《中阿含9經》(CBETA, T01, no. 26, p. 429, c29- p. 430, b18)。

[37] 《大唐西域記》「伽藍西北三四里,至得眼林,有如來經行之迹,諸聖習定之所…投杖而去,因植根焉」(CBETA, T51, no. 2087, p. 900, c8-15) (CBETA, T02, no. 100, p. 453, c1-2)。

[38] 《別譯雜阿含216經》(CBETA, T02, no. 100, p. 454, a21)。

[39] Bingenheimer (2008a),p. 14, line 22 以及note 32。

[40] 《別譯雜阿含216經》(CBETA, T02, no. 100, p. 454, a20-21)。

[41] 《雜阿含1200經》(CBETA, T02, no. 99, p. 326, b20)。

[42] 《雜阿含1082經》(CBETA, T02, no. 99, p. 283, c1-4)。

[43] 《雜阿含1082經》(CBETA, T02, no. 99, p. 283, c1-4) line 25-26 以及note 22。

[44] 《雜阿含109經》(CBETA, T02, no. 99, p. 34, b15)。

[45] 《別譯雜阿含37經》(CBETA, T02, no. 100, p. 385, b7 & b12)。

[46] 《別譯雜阿含93經》(CBETA, T02, no. 100, p. 406, a28)。

[47] 《別譯雜阿含216經》(CBETA, T02, no. 100, p. 454, a20-21 & a24-25)。

[48] 《別譯雜阿含217經》(CBETA, T02, no. 100, p. 454, b14-15 & b18)。

[49] 《別譯雜阿含220經》(CBETA, T02, no. 100, p. 455, b5 & b8-9)。

[50] 《別譯雜阿含221經》 (CBETA, T02, no. 100, p. 455, b29 & c4)。

[51] 《別譯雜阿含222經》(CBETA, T02, no. 100, p. 455, c27 & p. 456, a2)。

[52] 《別譯雜阿含223經》(CBETA, T02, no. 100, p. 456, a26 & b1)。

[53] 《雜阿含1201經》 (CBETA, T02, no. 99, p. 326, c17-18 & c26)。

[54] 《別譯雜阿含217經》(CBETA, T02, no. 100, p. 454, b14-15 & b20)。

[55] 《雜阿含807經》(CBETA, T02, no. 99, p. 207, a29)。

[56] 《大智度論》(CBETA, T25, no. 1509, p. 75, c18)。

[57] 《瑜伽師地論》 (CBETA, T30, no. 1579, p. 499, b3-4)。

[58] 《別譯雜阿含218經》(CBETA, T02, no. 100, p. 454, c23)。

[59] Bingenheimer (2008a),p. 17, line 23。

[60] 《別譯雜阿含17經》(CBETA, T02, no. 100, p. 379, a24)。

[61] 《雜阿含1202經》(CBETA, T02, no. 99, p. 327, b3) 。

[62] 《一切經音義》(CBETA, T54, no. 2128, p. 538, b21) 。

[63] 《一切經音義》(CBETA, T54, no. 2128, p. 617, a22) 。

[64] 《別譯雜阿含219經》(CBETA, T02, no. 100, p. 455, a17)。

[65] Harrison (2002)與釋自拙(2001)的論文也對單卷本《雜阿含經》(T 101) 作了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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