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20日 星期五

張華對黃燦然譯《小於一》的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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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2.19, 羊年農曆正月初一,新竹市麗池賞花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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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特別提起張華「黃燦然甚為自負,認為自已的翻譯一定正確無誤,讀不懂是讀者的問題。其實翻譯經常出錯,抱括原文看不懂、原文讀不透、翻譯筆誤、譯筆生硬、詞不達意等。讀不懂的句子,往往是譯文出了問題」的評論,是因為佛教界(「佛學研究的領域」除外)常有「大藏經是佛說,不會錯」的迷思(myth)。

《大正藏》(或其他藏經如《房山石經》、《趙城金藏》、《高麗藏》、《嘉興藏(徑山藏)》)有收錄外教文獻、偽經、偽譯、誤譯,有「缺、衍、倒、錯」的情況。

外教文獻,如「數論派」《金七十論》(CBETA, T54, no. 2137, p. 1245a),「勝論派」《勝宗十句義論》(CBETA, T54, no. 2138, p. 1262, c16),這是蓄意留下的印度文獻。

偽經如《佛說地藏菩薩發心因緣十王經》(CBETA, X01, no. 20, p. 404, a3 // Z 2B:23, p. 385, a1 // R150, p. 769, a1)

偽譯是出自編輯,而偽裝(或被誤解)為翻譯。

誤譯是對原文字句的理解失實,產生錯誤的翻譯。

缺是「缺字」、漏譯。

衍是「多字」、誤增詞句。

倒是「字詞倒置」、篇章錯亂。

錯是翻譯沒錯,抄寫時誤抄作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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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引自部落格《譯者 許瑞宋》再談黃燦然譯《小於一》〉

http://victranslates.blogspot.tw/2015/02/blog-post_18.html

黃燦然在《明報》那篇訪問中提到:「我可以寫出一句百多字的句子來,但可能連自己都讀不來,只要我自己可以接受,我便直譯。我相信讀者比譯者聰明,既然我自己讀得懂,那麼讀者就一定能懂。你總不能把讀者想像成一個白癡,那是不負責任。」張華先生對此有自己的看法,我覺值得放在這裡供讀者參考:

一、黃燦然比擬不當,把一般智商與特定語言能力混為一談。

二、黃燦然對讀者其實是明褒暗貶,讀得懂譯文是聰明,讀不懂就是白癡。譯者有原文作比對,譯者讀得懂自己的翻譯,往往是有原文對照,加上譯者對原文文字與文化背景有深入理解的緣故,有人主張要把譯文擺一段時間再讀,便是避免原文印象的殘留影響。

三、黃燦然甚為自負,認為自已的翻譯一定正確無誤,讀不懂是讀者的問題。其實翻譯經常出錯,抱括原文看不懂、原文讀不透、翻譯筆誤、譯筆生硬、詞不達意等。讀不懂的句子,往往是譯文出了問題,不是讀者笨,像「跟一般失敗比較,試圖回憶過去就像試圖把握存在的意義」一句。譯者也有「當局者迷」的時候,有些翻譯上的錯誤,讀者一看就出來,譯者自己卻始終沒發現。

五、「把讀者想像成一個白癡」一語,還是把把讀者的智商與語言能力混為一談。譯者要注意的,是讓不懂原文的讀者看得懂,而不是為了貼近原文而犧牲了理解度。讀者看不懂或是讀得很幸苦,不是讀者白癡,往往是譯者沒把翻譯做好。

張華先生曾在〈翻譯半生緣〉一文中敘述他的翻譯經歷,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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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藝.人物專題:詩作、翻譯中游走——專訪黃燦然
2015年2月14日

【明報專訊】編按:黃燦然是香港詩人、翻譯家。近年提早從《大公報》國際新聞翻譯員之職退下,遷居深圳,潛心創作。對這位矢志文學翻譯與創作的詩人,本版派出特約記者作一次深入的專訪。

問:最近您翻譯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的《小於一》在內地出版,銷量火紅,可以談談那本譯作嗎?下一本會翻譯什麼?

黃燦然(下稱「黃」):約瑟夫.布羅茨基名氣大,在內地影響也大,但過去沒有充分翻譯過來,所以最近《小於一》甫出版,便引起轟動,銷量甚佳,已經印了五萬多冊,打入內地好幾個好書榜。《小於一》是一本評論集,十八篇文章,原版五百多頁,中文版四百多頁。以前零零星星地有人翻譯過,這是首次全譯,由一個譯者負責,風格會比較統一。最初怕沒有銷路,只印了三四千冊,一推出即斷貨,至今已是第六、七刷。現在內地高級文化的書籍,銷量顯著提高,我發現新興的中產階級相當有品味,他們買得起書,又愛看書。像我深圳住的那棟房子,周鄰都是相熟的朋友,中產階級小社區,他們的談吐舉止均斯文得體。他們的品味比詩界的人還要好,很多號稱寫詩的人,都不讀書的,談吐無聊至極。翻譯《小於一》時,我同時向出版社推薦希尼的Finders Keepers,中文書名暫定為《希尼三十年詩選》。

問:曾經聽您講過,您的翻譯觀跟傅雷很接近,但方法有別,可以闡述一下嗎?

黃:讀傅雷的任何譯本,像「巴爾扎克」系列,你會發現他的節奏緩慢,根本無法快讀,要很用心,跟讀一般的流行小說不同。傅雷講究用字,不贊成太淺白的白話文,反對官腔,時或以僻字、方言入文,文字結實不虛。儘管他也用上不少成語,我不太贊成,但還過得去。在好的翻譯家手裏,沒有什麼會是壞的。至於我呢,如果那一個句子可以,我會盡量直接移植過來。最近有位編輯跟我講,不同意我的直譯觀,說我自己這樣子弄可以,但不要提倡。我說那可不是我責任,像有人提倡意譯一樣嘛。我不是不講究文字,但一般的直述句,我傾向直譯,讓它變得複雜。如果句子真的長得無法移植過來,那只好把它重組打碎,把最難的稍為淡化。我可以寫出一句百多字的句子來,但可能連自己都讀不來,只要我自己可以接受,我便直譯。我相信讀者比譯者聰明,既然我自己讀得懂,那麼讀者就一定能懂。你總不能把讀者想像成一個白癡,那是不負責任。太難的地方,我把它簡單化;淺白的地方,我盡量一字一句移植,增加一點難度,那就取得一個平衡。有的譯者提倡「好的中文」,其實他們的中文一點都不好。簡單的地方,他們用成語來代替,複雜的地方,他們卻譯得非常歐化,根本不通,風格上形成了很大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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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引自《豆瓣網》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26053771/

《小於一》是布羅次基 Joseph Brodsky 的第一部散文集,展現了他對文學、 政治和歷史等各領域的全面興趣。從最廣泛的意義上講,《小於一》是一部知識分子的自傳。本書收錄了布羅次基評論詩歌與詩學的最卓越的散文作品。不可避免,《小於一》中也談到了政治。這些散文是對歷史和當今時代的深刻沉思。本書也是一部私人回憶錄。用作書名的散文《小於一》和壓卷之作《一個半房間》,是布羅次基為自己的故鄉城市和雙親譜寫的頌歌——或者說哀歌。

1986年美國國家書評獎獲獎作品

1987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美國著名詩人約瑟夫•布羅次基經典散文集

著名詩人、翻譯家黄燦然先生歷時三年精心譯成

東西方兼容的背景為他提供了異常豐富的題材和多樣化的觀察方法。該背景同他對歷代文化透徹的悟解力相結合,每每孕育出縱横捭闔的歷史想象力。

——1987年諾貝爾文學獎授獎詞

(本書)展現出作者用英語寫作的高超能力,文筆靈動,飽含智慧……為人們了解俄國的文學傳統、政治氣候和俄羅斯當代詩歌與詩學,提供了深刻而具有啟發性的真知灼見。

——美國《圖書館雜誌》

每一篇散文都是一場充滿激情的演出,這些經典散文跨越了生活、政治與藝術。

——英國《獨立報》

約瑟夫·布羅次基(1940—1996),俄裔美籍著名詩人、散文家,生於列寧格勒(現聖彼得堡)一個猶太家庭,15歲輟學謀生,很早開始寫詩並發表於蘇聯地下刊物。1964年受蘇聯政府當局審訊,因「社會寄生蟲」罪判刑五年,並被流放至西伯利亞。1972年被蘇聯政府當局强制遣送離境,隨後前往美國定居,先在密西根大學任駐校詩人,繼而在其他大學任訪問教授。1986年榮獲美國國家書評獎,1987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1991年獲選「美國桂冠詩人」。其代表作品有詩集《詩選》、《詞類》、《致烏拉尼亞》,散文集《小於一》、《論悲傷與理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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